我领会我的动作是不许让他包容的,我没脸还家
他安静地开着车,咱们在渔火透明的大街上转圈子,遇到宾客他便赶快地开往日
一条街,又一条街,咱们飞驰在街头巷尾里,女儿睡着了
我说:“还家吧,就让我借住一晚
”他说:“你仍旧还家了,车即是咱们的家
”我的心缩紧了:“那屋子呢?”他说:“卖了,钱不够,我偿还贷款了高额利息款
”
谁不再属于谁
柳树使生者心安,也是逝者的心有所皈依
祖母去世的时候,我戴了孝,手里拄着一根柳树的棍子,上面缠着白色的带有碎边的纸条,人们说,那叫哭丧棒
那些黄土扬起又落下,祖母红色的棺材慢慢被黄土覆盖,我们的哭丧棒也跟着留在了黄土中、祖母的棺材上
每次清明节,我都要去上坟,看到那尖尖的坟顶,我觉得那俨然就是祖母尖尖的三寸金莲,在地下继续以另一种姿态行走着
然后,我就看见了那棵钻出泥土,一天天长大的柳树,迎着风,这棵树长成灌木的形状,虽然粗糙,但根本就不需要修剪,因为那是祖母的窄窄的布鞋上绣着的一朵小花
柳树就是这样,在阴世和阳间交流着一种纯净的对话,没有任何的矫饰与虚浮
其实人生亦如此: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
我结婚的时候,很多初中的同学都以为,她会参加我的婚礼,我也以为
已经听妈妈说:养花,会给家人带来旺运,其时我不觉得然,也不释怀上
但是几何年过了,我却像妈妈一律,爱上了那些小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