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麦子成熟的季节总会坐立不安,在麦子开花和叫嚷的日子里,在收割机轰鸣着开过原野和道路的时候,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忧郁
我或者是刻意的,或者是无意的,反正那个时候,有人说:照片
她问什么感觉,我说出了忧郁两个字
她说:看不出这个的话,那就不是你了
是一种表扬
表扬不是问题的本身
是我自己在体会关于这个词所包含的另外的东西,已经与内容没有关系
她们仍然在疲倦当中,身体支撑在床和被的斜度,选择着最佳舒服的姿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总觉得室内的光线不够明亮,我坐着想不起还要说什么,头脑里又闪过和此情此景无关的一些事
她忽然说过一些什么
我始料不及,只说了没有
语言和语言之间有了一种距离
本来的吧,或者与这毫无关联的东西,不便说出来
我迟疑着走出了门,忽然就在走廊上给人打了电话,说了无关的事
再回到室内,他们都仍然在说话和沉默之中,度过我面前有些散淡的时间
活着了无意义,死也许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我在墙角的沙发上坐了,不知道抽到的是第几颗烟,烟是一种飘渺的情绪,在那个情绪里,可以想到一些什么,或者什么也不想
但我疑惑,注意力被干扰,我抬起了眼睛,声音来自在她的臂弯里,半掩着的脸
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总是会有这样低落的情绪,这样的话我说过不止一次,对别人说,没对自己说过
没有在意她话是说给自己的还是说给别人的……
水是无色的,它可透出盛它的物体的颜色,许多东西也可以将它染色,好似没有本心,而当它跌落时,它的颜色展现了出来——如玉的洁白
这事情发生之后,人们的态度有过几次变化
开始是觉得两个男人好笑,后来就觉得两个男人无聊,最后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对那个女知青的痛恨和谴责
大家都觉得,无论是那个退伍军人还是会计,原本都是本分老实的好男人,他们落到这样悲惨的结局,完全是由那个女知青造成的;你看她走路哟,那个屁股扭得好凶,那个胸脯挺得好高,那个眼睛啦是画眉眼,是专门生来勾引人的;把胸罩挂到门外边,分明就是故意用来勾引男人的……总之,整个就是一个害人的狐狸精!
如许一个最为俭朴的理想,我的妈妈为了实行它,维持了二十年,不领会这算不算是太过侈靡
然而,起码,此刻的妈妈很满意,她感触那都不算劳累,都是犯得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