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光柱在树林间摇晃,像一柄炳擎天的利剑划破长空,那是我们的手电筒的光
夜越深出土的爬杈就越多,有的树上竟然一拉溜排着四五个,整齐地排着小队努力往上爬
有的几乎都已经爬到树梢,可我们拿着长长的竹竿,就那么轻轻的一捅,爬杈就无可奈何地从天而降,“啪”地跌到地上
哪条路也局面不只,哪个目标也设想不停,哪种局面也源自与实际相与,哪种设想也出自与情思互映
咱们不妨温一壶酒、或泡一杯茶,不妨隔窗凭栏、或走向旷野,静观飞雪回旋飘落的袅袅娜娜、绰约多姿
而后渐渐品位雪花并不随风飘逝、努力掩盖地面的白色意旨
/> 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教我们学说话:“小朋友,你们是不是都有第一次,谁能给老师讲一个第一次的故事?” 小朋友们纷纷举手,只有我一动不动
可老师偏偏走向我,伸出她温柔的双手摸着我的头说:“你为什么不举手呢?” 我很害怕,我告诉她我没有第一次的故事,她不相信,用一种异常美丽的声音开导我:“谁都会有第一次的故事,除非你记忆力不好,刚才的事你现在就能忘,你为什么没有呢,比如,你的祖母第一次跟你说你的左手的故事
” 几乎所有的小朋友都回头看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慌张极了,把头埋在了小桌子底下,但没有把我的左手放进去,也不知道应该把它放进去,一个小朋友跑过来,高声的叫道:“他的左手只有四个手指头
”那年我五岁
五岁以前,我的父母都在外地,前一段时间刚刚回来,是祖母把我带大的,祖母从来没有让我到过幼儿园,更没有告诉过我关于我的左手的故事,我也就根本不知道我的手与别人的手有什么区别,但这一声高叫彻底叫醒了我,使我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一个人的一只手应该有五个手指头,我的羞耻感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整整一天的时间,我都沉浸在不可自拔的恐惧中,我被隔在欢乐之外,因为我的孤独,老师不怀好意的瞪了我几眼,我悄悄掉下了几滴眼泪
晚上回到家中,我急不可耐的让母亲伸出手,母亲一下子明白了,一句话没有说,猛地把我搂在怀里,我感觉到一颗又一颗冰凉的泪珠落在我的脖子里
但我丝毫没有原谅她,挣脱出她的怀抱,对她又踢又打,想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她的身上
这时,祖母走了过来,想把我拉走,我同样对她表达了一种怨恨
母亲冲了过来,一把把我来开,又快速的拉过祖母,把她紧攥的左手掰开,我发现,祖母的左手也同样是四个手指头,那根食指,被祖母紧紧地攥在掌心,天长日久,已经变了形,弯成了一团
祖母整整攥了它五年
第二年,祖母去世了,直到最后,她也没有能伸开那根攥紧的食指,它已经长在了掌心里
一年的时光,我似乎明白了许多,有一种爱,是超越了常理的,它所凝聚的,仅仅是为了孩子的尊严,而在我明白了尊严的含义时,却又学会了敢于面对我的残缺,那留出的左手的空白,填满了人间最美的爱
于是,一个黄昏之后,应风之约,应水之约,我们租车来到与水相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