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抽时候回到村子里去的时候,往往是农闲时,村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一个生了病的老人,没有生机,一声不响地躺在庄稼中间
是的,我的村庄,就是一个生了病了的老人
我每一次回到家里,总是看见我奶奶弯着腰在院子旁边的菜地里,把头深深地向着菜叶丛里俯下去,把青菜、白菜、莴笋的外叶一层一层地剥下来,放在菜畦间,然后拿去切了喂猪
奶奶今年好像已经88岁了,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她就是那样,因为严重的风湿病,她的两只腿不能正常地行走,走路或者劳作,总是弯着腰,每挪动一下,总是一拐一拐的
院子旁边的那块菜地,从1985年开始种上了菜,到现在为止,奶奶在那里劳作了整整二十年,每一块土坷拉上面,也许都沾满了她层层叠叠的脚印
2005年的春节过后,我在一个星期天回到家里,也是在菜地里见到了她
我叫了她两次,她才听见
她抬起头来,看到了,一边在菜地里扯杂草,一边说她最近的身体状况
那忙着超过的后影,顾不得放荡寰球
那忙着四方的留白,顾不得暂时的得意
那忙着去游览的人,顾不得地下铁路的浅笑
那忙着去赚功效的人,顾不得天然寰球
万事开头难
要盖房子,要打井,要添置农具,要购买苗子,要雇佣民工,真是千头万绪
虽然早就有思想准备,可还是手忙脚乱,有种“满头虱子无处拿”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资金不够,不敢大批量的雇人,大量的农活要靠姐和姐夫亲自操作
母亲老是唠叨说放心不下,前几天特意去了一趟,回来时眼圈红红的,把我吓了一大跳,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母亲哽咽着说姐每天天不亮就骑自行车到三十里远的田里,不只负责做饭,还要和雇工一样干活,傍晚给民工做完饭再回来给凯凯(我外甥)和她公公做饭;母亲说姐做饭用个煤球炉,连液化气和炉灶都没有;母亲说姐原本白白的皮肤被晒的黝黑黝黑的,手也磨起了厚厚的老茧,眼下姐的模样比乡下的普通妇女还要难看
母亲边说边抹眼泪:“都是小徐这个死东西害的,他要发财他发去,凭什么让俺闺女跟着受罪?”听着母亲断断续续的述说,我的心一阵酸涩,很不是滋味
母亲又说:“我也知道你和殿金(二弟)买房子买的手头没钱,要是没事的话星期六星期天去帮着你姐干点活吧,谁叫你们是亲兄弟姐妹呢
”
游走在世间的传奇,终有一日会淹没在岁月长河,盛夏的繁花也终有会开到茶糜
永远不会太远,也许就是明天
乌云密布的前方,有我们无法预知的一切,期许的承诺,或许在下一个晴天就会过期
繁杂的红尘,放弃太过容易
那一个个充满青春气息的笑脸,和盛开的花儿一起,也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脑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