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稀里糊涂在一张“大字报”上签了字
内容是小郝拟的,贴出后我还洋洋得意地在一旁浏览,蓦地发现有“女老师迫害优秀提琴手”一段,我脑里嗡地一声,如让谁唾了一口
午饭未咽,总觉心里难受
我找来黑刷子,饱蘸墨汁,涂去了那句刺眼的话,同时抹掉了我的名字
我和小郝闹翻了
然而多多年来终于是在大操场里跑了三圈,而且那感觉当然也是好极了,我觉得这一天简直就是我生命的节日,回去一定要美美地睡一觉以示庆贺
春天,园子里的花都开了,姹紫蔫红十分漂亮,最惹人喜欢的是一蓬马蹄莲
它的花极盛,一大棒雪白的花朵,如同一只只长长的漏斗,盛满丰硕的笑靥,似乎只须一抖,便会洒落一地
傍晚,他回家与母亲一起吃饭,喝了几杯酒,吃了一小块蛋糕,便约朋友到住宅不远的南山上散步,边走边谈,不由自主地想起上述两位年龄相仿的已亡人
于是慨叹生命竟如此脆弱,纵然才华横溢、品质优秀的人也难幸免,得不到上苍的眷顾
他无以言对,默然踱步……
还有一盆塔松,是父亲的一位朋友送的,原先不过是几指高的幼苗,几年间长得足有房檐高了
后来嫌盆小,父亲把它们挪到了地里,挪到地里后它长得更加茁壮了
有一年竟招来过一对黄茑儿,暮春的时节,浓密的枝叶间很快便搭起了一个小窝
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要站在离树远远的地方,不经意间,能听见雏鸟嫩声嫩气的啼叫,父亲不让任何人去惊动,它们在那棵塔松里自由自在地生活了一个夏天,自由到像我们友好的邻居一样
黄茑妈妈经常目中无人地飞出窝去,在院子里跳跃着觅食喂它的儿女,来来往往,是无比的奔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