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后我从外地回到家里,一推门,父母亲正站在门口等我
尚未放下包裹,我说,爸爸
我说,妈妈,新年好
清荷莲叶游水来
还有蛇,这冰凉的动物,我虽然不曾目睹它蜕皮的过程,但是可以想象得到那一刻的痛苦
在某个草丛里,在人迹不能到达不能伤害它的地方,它拉直了自己的身子,艰难地把自己的皮蜕去,剩下一具白里透红的身体,等待风把它晾干,然而重新游入草丛的深处去寻找食物
我记得我的父亲就曾在屋后的草窝里,拾到了一张完整的蛇皮,用它制作了一把漂亮的二胡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西厢的房子里,独自伊伊呀呀地拉着《红楼梦》里的《黛玉葬花吟》
凄怨的胡琴声,是不是蛇的灵魂在呼喊?在温暖的被窝里,我一边听着父亲投入的演奏,一边想象着蛇蜕皮的痛苦模样,感到无比的害怕和孤单
被历史遗忘的真实,往往静止在时间深处
??我禁不住那片蓝天的诱惑
那片蓝天,我的朋友说它蓝得不像个天
像个什么呢?来自江南的这位画家朋友说,它分明是铺在空中的偌大一方固体染料
凭着这份“染料”,画家朋友在这里一呆若干年,画出了多少幅对胸中天堂的眷恋
白云一朵一朵飘过来,飘远去,也完全没有个云的模样
它们就是一堆堆棉絮嘛,背后肯定有一个传说中的神奇的江浙弹花匠,隐着身儿弹呵弹呵,一天又一天,将这些云朵弹得疏松洁白,仪态万方
那末,这里的空气无疑也已被仙人处理过了,若有若无,若即若离,而又养鼻润喉,爽身快心,胜过街面上的矿泉水纯净水,滋养了多少行吟诗人的长歌短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