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从我头顶上飞过去的时候,我还看到了别的一些物事
“唧”地一声,把眼睛从二楼的阳台上拉了出去,就看见这个傍晚准备好的一些东西,没有出乎眼睛的意外,它们好像知道我的眼睛定会经过这个傍晚,它们准备得很充分,让我呆滞了一整天的眼睛在瞬间活过来,大口大口地吞着傍晚的清新与潮湿,我感到笑意爬上眼角了
你看,在这片稍带些坡度的空地上,一条狗游荡在那里,它就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那里,它的步子就应该是那些种节奏,它那昂着的东张西望的头,它对路边的一根骨头视而不见,表明它是一条不愁饥饿的狗,它让我猜想它的出身的时候,想到了某个殷实人家,想到它的养尊处优,它竟学得小城人饭后的习惯,散步来了
它来到一头毛驴身边,我也就很自然地看到了这头毛驴
视觉忽然受到了挑战,但很快就释然,这是在小城的边缘,是交界,是接洽融会的地方,只是看起来,这样的接头处有明显的断口,水泥地和田野猛然连在一起,接得生硬,接得仓促,让目光长远的人还看得见这里发展的势头,还打着向外扩张的主意
他们的目光是远了些,推土机花了几天推出来的空地闲置起来了,在未来的先富起来的人家的位置上,一些绿草儿得以存活下来,闲人,野狗,野猫,鸡,鸭,鹅,骡,驴,猪等的不请自来的脚印把空地踏成似修剪过的球场和乐园
这头毛驴站在三层小楼旁边,在这里度过它的一个个安详的傍晚,吃着将来被钢筋和水泥压扁了的草的祖先,随意地撇下些秽物,一点儿也不着急,它的尾巴甩得缓慢而没有节奏,一副不担心吃喝,不担心被赶走的模样
它只是偶尔抬头看看不断地从它身边一次次绕圈子的一辆摩托
那人正在练习他刚买来的新摩托,把这一片空地绕得满是声音,满是观看的目光和随意的评论
父亲住院了,我和哥哥星期天去医院看望父亲,白的墙、白的床单、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药水的混合味让我的心一阵紧张,望着父亲苍白的脸和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心猛的一紧,一种疼痛却又不知痛在哪里的感觉瞬间将我席卷
我轻轻地抚摸着父亲因输液而麻木的手,泪水夺眶而出
父亲用另一只手帮我擦拭泪水:“好孩子不哭,爸爸没事的
爸爸不能倒下,妈妈又没工作,我要是倒下了,谁来供你们兄妹上学啊?等你将来考上了复旦大学,我要办一场喜酒,到时爸爸可要好好醉一场哟
”尽管父亲故作轻松,但还是从父亲眼里让我读懂了悲愁
我把童年的痕迹从我身上涂抹的一干二净:过家家、躲猫猫、动画片、儿童画报、公主裙
我用一种嘲笑的神情永远背离了它们
十二岁那年的春天,我忽然地安静下来
/> 寄居山间,四时风景可以尽收眼底
特别是午夜醒来,听见风呜呜地吹,我就想,树梢上一定有晶莹的月亮,满山纵横的是松柏的影子了
山风吹过,四季分明,一夜之间,便会有季节更替的变化,如果听见风有些冷瑟,第二天一定是落叶满山了
数不清,时间的长河究竟给了我几何个信用,但我一直断定,会有那么一部分,在过程时间层层的过滤之后,骑着白马从我身边流过,他说:即使厌烦了如许的尘世,咱们就一道隐身于尘世的一个小边际,没罕见不清的懊恼和忘不掉的凄怆,惟有宁静的时间,和安定的相守
直到,尘世绸缪,何如桥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