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家贫,曾不知茶何以物,父亲不知从何处听来柿树新苗可当茶喝,以是我第一次喝到的茶,竟是母亲从村后土坡上采柿叶新苗炕干而成,泡好饮来,只发觉菜蔬味般的平实
厥后,父亲偶然能弄来的也是些极端劣质的茶叶,使茶悲惨在幼年的回忆中唯能留住一份苦与涩,以至加入处事也不爱喝茶
害怕冬季,是由于冬季很寒冷;喜爱冬季,也是由于冬季很寒冷
机遇来临,2004年甘肃省当代文学研究全年暨河西文学研讨会在金张掖召开
7月10日,参会人员来到闻名全国的康乐草原,我随团再次来到灵魂飞翔的康乐草原
当汽车进入梨园河谷
西路军浴血河西,决战梨园便成了作家们的话题,我也随之美美的过了一次导游兼介说的瘾,车很快到了康乐区,荒山峻岭丹霞地成貌了爱好摄影作家们难得的机遇,大家走下车来,三五成群的合影留念,把这赫红而又千变万化的丹霞定格在永恒的记忆里,珍藏在心底
旅行车艰难的爬行在羊肠般崎岖的简易公路上,满眼芳草的康乐草原一望无际,蓝得发亮的祁连,皑皑白雪连接着云天,真一个天地一色,四野苍茫,在马场滩和牛毛山下车小憩的当儿,作家们尽情走进草地,呼吸着湿润而清香的空气
甘肃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季成家教授,《飞天》主偏陈德宏,文学评论家谢富饶等老一辈作家,老当益壮,逐渐溶入草原深处;青年作家雪漠、王新军、杨献平、苏胜才、孙江,紧随其后,逐渐向松涛沟壑纵横的草原地平线深处走去,美丽的自然让我们忘记忧愁,溶入大地母亲宽广的怀抱,督促上车的喊声响起,作家们连上车时,也一走三回首,向松指致敬,向雪山颌首,被难舍割舍的情愫所缠绕
清扫房屋的事通常在腊月二十四进行
这一天,母亲会拿出一把清净的鸡毛掸子,一把崭新的笤帚,有了这两样东西,她就开始指挥我将屋里可以搬动的东西挪到院子里,将能够遮挡的东西遮盖好,她将一块深褐色的旧羊毛方头巾裹在头上,垫起脚尖,随着母亲手臂的挥动,破旧的屋顶墙角累积了一年的尘埃、蜘蛛或其他什么不知名的小昆虫结的尘网,纷纷,如雪粒雪片般落下,母亲单薄佝偻的身影几乎被飘然而下的尘埃覆盖了,仿佛一尊土色的皮影,正在等待一场如期而至的洗浴
这时候,我心中的年关就近在眉睫了
母亲是十分看重每年腊月二十四的房屋大清扫的
她甚至把每年的腊月二十四当做一个贫穷人家可能扭转时运的重要时刻来认真对待
每次扫房的时候,她希望扫出的尘土越来越少,这样,我们家的日子就有希望越来越好
可我们家老屋是典型的茅草屋,屋顶和墙面都是用黄土与麦草和泥抹的,虽然最初肯定是“和稀泥抹光墙”,但我们那儿的土质不好,墙抹得再光,不足半年,墙面、墙角等地方就开始掉细细的土末,时间一长,整个墙面就像长了癣,斑斑驳驳,不堪入眼
一间修建了半个多世纪、轻轻一碰就会掉墙皮的茅草屋,母亲期冀她扫出的尘土越来越少
母亲在做着一个让老屋难堪却又无法实现的梦
在她扫下来的尘土一年比一年多,日子一年并不曾比一年好过的现实里,母亲的额头渐渐生出深深的皱纹和散乱的白发
忽而全是紫色了,雪白的穗子原本还没抽新,忽然漫天纷纷扬扬,像是紫色的蒲公英
然后翩翩然成百上千的蝴蝶,一色淡紫,和我年少时扎辫子的飘带一样,浅浅的让人想起温暖的紫
真想叫她紫舞蝶
我终于可以想象成千上万的蝴蝶乱舞是什么样子
不过我的成百上千的紫舞蝶没有乱舞,她们在野芒身前身后,又落入穗中间,纷飞的紫蒲英点缀着她们,她们像在游弋,好安静,好和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