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在农人心里,可没那么复杂的位置
舒心的时光是阳光,对雨水的期盼可也是少不了的肥料,农人会使用,偏谁向谁没有偏心的意思,这就如一块地在农人的眼中不是庄稼,便是草,没有含糊的看法
可这只怯弱的猫却擅于与鸡斗
后来妈妈不甘心,不听大家劝阻,自己买来十余只小鸡,说是养鸡下蛋,不用到街上去买了,谁知天不如人意,鸡最终还是一个个死去,最后还剩下一只大公鸡,公鸡嗓音悦耳动听,长得也健硕英拔,典型的美鸡公,雄赳赳,气昂昂,一身华丽的外衣,大有鸡王雄姿,还真别说,左邻右舍的大公鸡都被它斗的落荒而逃
有几次在家与朋友通电话,不期然,大公鸡引喉高歌,友人惊问我在什么地方,那是什么声音,我自豪地说是我家的美鸡公在唱歌
相比较而言,猫的形象显得不太规整,稍有逊色了
它们是一对冤家,常常因为饭食,而发生争斗
鸡能飞能舞,能上能下,而猫只有在那嗷嗷叫,伺机而动
我们都曾经这样一路走来
初次际会,怦然心动开了场;红尘有爱,十指紧扣登了场;天地为证,甘心情愿走过场;痴心不改,不离不弃到终场…… 一整场的完满感情,需要用一生的光阴来完成
何时开场和入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合适的那个人,一心一意,演好属于自己一生的,爱的专场
尽管离端午节还有一些日子,然而江河上龙舟鼓声阵阵,飞桨劈浪,两岸喊声震天,三江五湖的男女老少,仿佛在深情而又热烈地呼唤着一个伟大的名字
不安的我,像亲戚一样被祖母连推带拉地歇在了正屋的炕上
一会儿,年近八十的老祖父来了,大叔和二叔来了,还有邻居以及从远路上起来的亲戚
而母亲只在我刚进门时,忙里抽闲地把我带来的水果和糕点分给大家吃之后,就钻进厨房再顾不上出来招呼大家了
大家是自己招呼自己,也没人向我多问什么,好像我的到来,倒是给他们提供了一次见面“谝椽”(方言,聊天之意)的机会
我在炕上静静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墒情、收成、麦种以及各类题材的乡间新闻
陌生里有份熟悉,熟悉里又有份亲切
应该说,这也是我这些年来和乡下保持密切联系的一种方式
它像纽带一样,把我和杨家岘这块土塬的物与事,连在了一起
离响午还早,但席却早早地开了
席,是老家对盛宴的称谓
说是盛宴,也无非是多了几道荤菜罢了,比如说蒜苗炒肉,比如说粉条炒腊肉之类的
但这在他们眼里已经是盛宴性质的席了
他们平时的晚饭,是一盘炒辣子一盘蒸馍,外加两碗浆水汤
有时候连一盘炒辣子也会省掉
我知道,一年中除了红白事,他们很少有坐席的机会
席间,父亲从炕柜里拿出他藏下的陈酒,让大家喝
我发现,酒盅举起来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在城里,这样的饭菜要算简单得再不能简单了,但当我置身此时、被这份真情所感动的时候,理所当然会觉着这是天下最好的宴席
偶尔,祖母还会给我夹一筷子菜,当她夹起西红柿炒鸡蛋的时候,总会说,“这是土鸡的蛋,不像城里吃饲料的”
可我的胃口有限,吃不了太多,充其量只能多加一碗母亲特意用野葱花炝的浆水汤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吃喝,我觉着很好
饭毕,他们还不散去,罐罐茶支起来了,秦腔也唱起来了
祖父原本就是村上很有名气的戏子,父亲会拉二胡,二叔的鼓打得也不错
他们一直唱到深夜
而我却始终像个怕生的亲戚一样,静静地看着他们
返回的前夜,一切像重演一样,会再来一遍,算是送行,但第二天出发时,他们照样会摸着黑把我送上车
每次回家,我的经历都是如此
我总觉着,我的到来打扰了他们正常的生活,喜欢下棋的祖父不去村子里的棋摊子了,该下地的撂下了锄头,在乡间走艺的大叔和二叔也停下了他们手中的木活
我心里很不好意思,妻子更是惭愧
但我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分明能看到一份真实而深刻的喜悦
在我的理解中,这份喜悦,是一种特有的隆重
世界上不知还有多少人能够得到这简单的隆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