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场纷飞的雪,铺就一条绵绵长长的路,通往诗歌的原乡
以红梅为韵脚,以白雪为律
仿若世间所有流浪千年的空卷上,就是为这一阙而留白
接着是屋顶沙子、接收天线的倒掉和奔走的响声,似乎一群马蹄,踏踏而过
雨滴的声音显得温柔,被风带来,一滴一滴,缓慢、匀速、亲切,略微有些凉意
我总是把它当作内质幽冷、风韵天成的女人,它们向下,不事声张,它只要到达和快速消失,冲撞只是一瞬,然后平静,把沙漠洇湿,把一个人内心的火焰用身体语言平息
而天气好的时候,民工们接了灯泡,500瓦的,挂在一根小孩手腕粗细的木棍上,集中的光亮下面,是他们躬着的腰身,抡动的铁锨和羊镐对着深陷的地面,铿锵的撞击,在深夜,像是地狱的飘忽歌声,一下一下,穿透着夜晚和睡眠
我随着人流缓缓朝前涌去
刚入山口,便见小商小贩们沿着山路两侧排成一拉溜长蛇阵,有卖点心的,有卖烧纸的,有打烧饼的,有炸油条的——那神霭仙雾原来是他们的杰作
而人们正是从他们设成的“蛇口”中慢慢被吞入蛇腹深处
不一会儿,我们便看到佛坛了——原来佛坛竟和摆摊一样设在路边,步步摆了开去,又散了开来,致使步步有佛,处处有佛,万佛汇萃
这些佛坛神宇也五花八门,讲究点的,用一些石片垒成四五尺高的“佛龛”,马虎点的仅用三五块石头搭成尺把高的石窑,中间贴张“某某佛在此”、“某某神之位”的黄纸,诸神终仙便不揣浅陋在此登坛就位了
有些心计的,谋高一筹,还在石窑中摆了佛像,这是为了招徕更多的香火信徒
这些佛像,或是石凿,或是木刻,或是泥捏,或是面蒸,也有的用市场上买来的布娃娃的,其技艺低下,手工粗糙,实在不超过一个十岁的精明孩子,真真难登大雅之堂
虽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并无大雅之堂,但叫人看了总有点亵渎神灵之感
生活中的感动无非就是窗前的密友,彼此珍惜,并把这段在一起的时光带到了极致
几年后,当我再次想起它时,它仍然是风雨中最美丽的记忆
二十年前搬迁之后,一家人可能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的小屋和庭院,随之消失的,不仅是那些年年岁岁快乐生长在家园里的花草树木,甚至是整个村庄,以及一段美好的老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