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案
我只是一进一进的走在这幽寂的庭院里,周围只听得到风吹树叶、鸟啾风吟,以及自己脚步声回响在石阶上的声音
刚刚清扫过的地面,尚有扫帚留下的清晰的痕迹,让人感觉进入了一个没有尘嚣的世界,仿佛置身在一泓明净的秋水里,那份明净直透心底
几株不知道那朝那代的樟树,得道高僧一般,昂首天外,闲静的立着,不出一语,却让那无数的根须在地下游走,叫你搞不懂佛音究竟在虚空还是潜入地下
几片银杏的落叶飘摇而下,那金灿灿的落叶比枫叶更具几分秋色,落地无声,把一院的清静点缀得妙到毫端
我感觉自己已经从忙碌穿梭于人海的驱壳里抽出身来,回归了自然的本象
当小勐统河水和沟渠里的水泛清时,就会看到一群群烂巴鱼悠然自得地或顺流而上,或逆流而下,或聚集在树阴下,其情形常引得路人驻足观赏;当稻田里插好秧苗直至收割稻谷期间,当你走到稻田边,就会见到烂巴鱼在清亮亮的稻田水里穿梭如织,受惊吓的烂巴鱼还会把田水碰得晃荡,会把稻苗碰得摇摆;当寒冷的冬天来临,无论是早上还是夜晚,只要你知道小勐统河或沟渠哪个河段的河边有个洞,只要你不怕冷,你手伸进洞内,就会收获不少,因为洞里会聚集着很多互相取暖的烂巴鱼
多的时候,一个洞里就会有两斤左右大小不一的烂巴鱼;尤其是割稻时节,小勐统的妇女们都有系围腰的习惯,她们边割稻谷,一边还要把躲在稻谷根部的烂巴鱼放进围腰兜里,稻谷割完了,烂巴鱼也装满围腰兜了
生活很短,景颇山寨刻有我的青春回忆,多年来,我无法削减青年的老年
从幼稚和不愿意两个美白成熟的年份,仍然让我忘记了山寨的多年
这是一个难忘的生活过程,让我思考生活,重新审视生活的价值,让一年中的心脏慢慢归因于平静
这是这片充满困难和深情的土地的土地,是固定的,让我知道真正的中国道路
最初喜欢上文字,也许正是这位可敬的老师
他鼓励我多读课外书,还帮我订了份语文报
说起读课外书,还真的挨了不少批,当时父母一致认为我是在看“闲书”,不好好学习
不象今天的孩子这么幸运,父母专门到书店买书给他们读
只要父母发现我在看课外书,批一顿是轻的,随手给扔掉是常有的,所以就有了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偷看书的经历
我们来到村西的一个地方,一间大房子,大开着门,没有院子
我们进了屋,屋里已坐满了人,表姐找了个长条凳,我们坐下,表姐说,这里原来是个庙
我抬头看,在庙墙的一侧上方,有个地方凹进去,大概是佛龛,现在,点了蜡烛
蜡烛的光晶亮的一点,不动,静静地俯瞰,是这庙宇残留的佛性
人已大概来齐,黑压压一片,旱烟的呛鼻气味蒸腾,在缭绕的青白烟气中,我看到二舅弓着背坐在佛龛的下面,他戴着一顶帽子,帽舌扭曲着,帽子的颜色已说不清,记得帽顶上老是有一层尘土,证明着二舅是队里犁地的好手,难得的好把式
他在那里,有种缩的趋势,佝偻着身子,向前一点一点,举着的旱烟袋,烟锅子里青烟袅袅,他吧嗒一下,烟就吸进去了,黄铜的烟锅子里就红亮一下
烟锅子给了他很好的点缀,那点黄的亮色,燃的烟草,使他看上去有了些活泼的意思,但总的看来,他与他周围的一群吸烟的中年男人,组合成了滞重的体积
从来就是这样,他们也许是队里干活的好把式,家里的顶梁柱,可他们也是村子里最沉闷的风景,他们在村道上踽踽独行,背着手,低着头,有着思想家的架式
聚在一起时,也难得有笑声,烟草是他们的好伙伴,在黑漆的匣子里,装着干成金黄色的烟草屑,他们传递着匣子,烟袋锅子在里面挖一下,再用手捻呀捻的,捻实了,再用火柴点烟,吸一口,慢慢吐出烟气,眯着眼,非常享受的样子
他们的身体看上去,我是说,从远处看过去,总体的印象是——灰拓拓的,如同秋天里下的早霜
他们吐出的烟气从他们四周弥漫开来,升到空中,缭绕着暗红的梁柱,模糊了上方墙壁上的图案
不记得是什么图案了,规则的形状,延续过去,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
颜色还有印象,是一种蓝,乡气的蓝,但有宗教的意味含在里面
村庄的宗教,也是这样,没人考察它的起始;当真实的庙宇不复存在,你也不能说宗教已消失
它始终如同漫流的水,并不需要河道的规距,它是类似于生命原生状的东西
但信仰是永恒的,规规距距的,来不得半点马虎
那是对未来的祈福,子孙绵延兴旺的依赖
虽说是村庄中的凡俗的沉迷,但也可看出那坚韧顽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