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的话,让我倍感懊恼
我领会,老一辈的人都不爱好讲场面,爱好适用,在她们眼底送花还不如买礼品,买礼品还不如径直给她们送钱实惠
但要命的是,她们却不领会咱们做晚辈的苦口婆心和孝心,不管后代们送给她们什么,她们都嫌滥用
清扫房屋的事通常在腊月二十四进行
这一天,母亲会拿出一把清净的鸡毛掸子,一把崭新的笤帚,有了这两样东西,她就开始指挥我将屋里可以搬动的东西挪到院子里,将能够遮挡的东西遮盖好,她将一块深褐色的旧羊毛方头巾裹在头上,垫起脚尖,随着母亲手臂的挥动,破旧的屋顶墙角累积了一年的尘埃、蜘蛛或其他什么不知名的小昆虫结的尘网,纷纷,如雪粒雪片般落下,母亲单薄佝偻的身影几乎被飘然而下的尘埃覆盖了,仿佛一尊土色的皮影,正在等待一场如期而至的洗浴
这时候,我心中的年关就近在眉睫了
母亲是十分看重每年腊月二十四的房屋大清扫的
她甚至把每年的腊月二十四当做一个贫穷人家可能扭转时运的重要时刻来认真对待
每次扫房的时候,她希望扫出的尘土越来越少,这样,我们家的日子就有希望越来越好
可我们家老屋是典型的茅草屋,屋顶和墙面都是用黄土与麦草和泥抹的,虽然最初肯定是“和稀泥抹光墙”,但我们那儿的土质不好,墙抹得再光,不足半年,墙面、墙角等地方就开始掉细细的土末,时间一长,整个墙面就像长了癣,斑斑驳驳,不堪入眼
一间修建了半个多世纪、轻轻一碰就会掉墙皮的茅草屋,母亲期冀她扫出的尘土越来越少
母亲在做着一个让老屋难堪却又无法实现的梦
在她扫下来的尘土一年比一年多,日子一年并不曾比一年好过的现实里,母亲的额头渐渐生出深深的皱纹和散乱的白发
父亲说:今天不用浇菜了,先去播种黄豆和秋玉米,季节不等人,误了这场雨,秋天有好受的
我们全家出动,背种子的、抗镢头的、荷锄的,我推着那辆装满化肥的独轮车跟在家人后面上东山去
村里的人有的正从岭上回来,有的把自己收获不久的那点瘪瘪的麦子推出来在大路边晾晒
“天要下雨了,还不赶快抢种去!不怕大雨冲走了你家的麦子?”父亲冲晒麦子的人家说
自那以后我不曾养过一只猫,但对养猫一直怀有一种欲望之感,我觉得适宜家庭饲养的宠物惟有猫最易通人性,且因其娇小而宜膝前趣之、怀中抱之、枕边伴之,只惜住了楼房不便养猫了
我一直想,等将来有了机会时,我一定要再养一只猫,并将我今生对猫的喜爱与歉疚悉聚其身,看能否再找出当年那只猫的性情与通灵
如果当年那只猫在天有知,不求原谅我的罪孽,只祈投胎转世再来我的身边,让我倾其忏悔为自己赎过
女:咱们分别吧
男: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