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田地我无力耕种,只好租给我的一个无赖堂哥种
我在放学回家时几乎就是他的一个奴隶,他时常打我,记得我一次帮他看西瓜时睡着了,他差点把我的眼睛打瞎
我有天夜里盘算着先烧了他家的柴草垛,然后再把他全家送上西天
但回头来理智的想想,这是一个多么疯狂的想法,连自己都先吓了一跳,那样我将搭上我的青春和生命
我忍了一口气读到了高中,他再不敢打我了,他被我眉宇间攒足的愤怒吓退了
那年在他“我能考上重点高中,太阳将从西边出来”的嘲讽声中,我被保送进了高中
真的感谢那痞子,他的讥讽反倒成了我向上的动力,我活得扬眉吐气,精精彩彩,而他依然是一个人见人厌的痞子和瘪三
有什么比这样的“报复”更令人快意的
平静,是一种地步,一种聪慧,一种推敲,也是人生变化的需要进程,更是人天生功的需要本钱
我梦见了他
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
他的脸很模糊
但我仍能断定是他
跳跃的蒙太奇
隐约的不怎么清晰
一段长的上坡路
复式套间的房子
女人和小孩
沉闷的送别
一段长的下坡路
身影渐次化为乌有
简单而干净的镜头
一晃而过
纯粹的走马观花
花非花
二、
可在这穷山沟里,想要找一个如意的对象比登天还难,条件好的人家看不上你,条件差的又觉得不合适,所以好长一段时间,Z是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被挂着
有一年他的一个初中的同学劳改释放了,带回了监狱看守长的女儿,使所有的村民眼睛一亮,那女人长的如花似玉,非常迷人
Z三天两头往同学家里跑,为的是看看那女人,令他百思不解的是一个劳改犯居然将看守长的女儿搞到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心里愤愤不平,一个堂堂的大学生还不如一个不学无术的劳改犯
他发誓要将那女人从同学的手里夺过来
Z自命为风流才子,他背着别人写了无数的情书,找机会交到那女人的手里,开始的时候那女人还看,后来干脆把它交到丈夫的手里
事情发展到最后她的丈夫提着刀到学校把Z追的满处躲,从此息了对别人老婆的觊觎之心
这件事情让学校的老师当笑话传了许久,那段时间Z蔫着脑袋闷了好长一阵子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背唐诗宋词,从金庸的小说中寻找爱情
最后一次到供销社购物,是读师范那年
母亲手头开始有了一点积蓄,我几乎耍尽了各种小聪明,好说歹说,缠着她买了一部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长虹牌的,价值300多元
那年除夕,吃过年夜饭后,全家美滋滋地第一次收看到了中央台的春节年欢晚会
当我毕业后回到镇上,供销社的功能已被许多的个体商贩所取代,那个美丽的姑娘早已不知去向
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