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国庆节,是我们家最快乐的日子
我和姐姐春节时都得去婆家过,只有国庆节才有机会回家
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可我们俩都觉得这永远是自己真正的家,到了婆家怎么也没自己家随便的
我果然就于杨槐臭椿之间独树而卓立了
“咳、咳、咳”我手捧塑料袋,蹙着眉,张着口,吐出了那令我忧伤不只的脏物
遽然一只和缓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朦胧中,我能感遭到她指缝中的温度,一张纸又递上去
仍旧那平静的嗓音和一只衰老的大手,我接过,赶快感谢,果然是戴教授,她平静地看着我
…我想,有了这样功底深厚的演奏,难怪纳西古乐会这样名扬九洲了
与纳西古乐一起扬名四海的,是丽江大研古乐研究会会长宣科先生
早在1986年,宣科先生就以音乐专著《活的音乐化石》即《音乐起源于恐怖》一文轰动海内外
音乐起源于劳动,这是多少年来都没有异议的观点,宣科这个不同寻常的命题,让世人刮目相看
宣科先生是一个怪才,是一个音乐大师
但是,在宣科的生命中,曾渡过了28年的监狱生活,可能是28年的监狱生活修炼了他,出狱后,在地区中学任教,退休后,他一潜心研究音乐,并对音乐产生了极好的感悟
宣科把自己的音乐天赋全部倾注到了民族音乐的研究上,纳西古乐,白沙细乐,纳西窝热热等等,他都潜心研究,并成果卓著
可能是上天的安排,让纳西古乐和宣科结上了不解之缘
宣科加盟纳西古乐研究会以后,他利用自己熟悉音乐,熟悉英语的有利条件,把纳西古乐介绍给外国人
到丽江听纳西古乐的外国人,如果不听到宣科的解说,那也是一大遗憾
如今的宣科,就是纳西古乐的代名词,一把打开纳西古乐的钥匙,一个解开纳西古乐密码的神奇人
纳西古乐不老,宣科也就不会老,宣科已经年到七十,但还有一颗年轻人的心,看到他,他总是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走在丽江古城,他还和青年人一样穿牛仔裤,穿花格衬衣和花毛衣
当然也有第二种声音,也有人说宣科疯,说宣科狂
真的,宣科是“疯”,是“狂”
但话又说回来,宣科不疯不狂,丽江纳西古乐到今天还不一定为外界所了解,她可能还要养在“深闺”无人识
让我们都重新认识一次纳西古乐,重新认识一次宣科
也就是这个宣科介绍给我,在丽江纳西古乐队里,有一个赶马出生的八十元老,他就是赵鹤年(赵应仙)先生
赵老在古乐队里拉琴,是乐队里的“八老”之一,过去是穿越丽江和西藏茶马古道的“藏客”
在纳西古乐队里有一个老马帮,外地人会感到奇特,在我,好象是在意料之中
我写《丽江马帮部落》,在丽江第一个个马帮部落里,理所当然地想到了纳西古乐,而纳西古乐队里有一个老马帮,更让我产生了写一写他的念头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和朋友陈杰一起到了古城,找到了纳西古乐会,了解赵老的家住在哪里
古乐会里只有宣科的夫人在,我们向她打听了赵老先生的电话,还问赵先生白天到不到古乐会里来
她说,老先生白天不来,要到晚上才来
于是我们走出了大门,用手机拨通了赵老的电话
电话马上就通了,听得出来,接电话的是一位老者,一个慈祥的声音
我问,是不是赵鹤年先生,先生说是,并说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
我们就兴致勃勃地向赵老先生的家走去
古城是一个迷宫,在古城里,找一家人非常难
我们根据宣科先生的夫人的指点和赵老先生在电话里指引的方向,一直向古城东南走去
一直到了文智巷的时候,我们碰到人就开始问讯
在巷子里,大都是一些外地来做生意的人,不知道赵老先生的家
走到巷口一个小卖店,我们见一位老者在门口扫地,便上前去问老人家
我的经验是,在古城里问路,问老年人最奏效
一问老人,老人说,赵鹤年先生他知道,问我们要找赵鹤年有什么事
我们说明了来意,说找赵先生是想要了解古城的马帮
旁边就有人说,你们找古城的老马帮,何不就问你们眼前的人,他就是马帮
恍然大悟
一问,原来开店的老人就是丽江古城赫赫有名的赖耀彩家“仁和昌”总经理黄嗣尧先生的儿子黄钟杰先生
黄先生说,李旭写《藏客》的时候就曾经采访过他,他的照片登在《藏客》的第53页
我们就坐在黄先生的店前聊了起来
黄先生生于1920年,已经是80岁高龄,但精神还好,家里的店前店后都能帮忙照应
黄先生的父亲黄嗣尧,是赖耀彩家在丽江开的“仁和昌”的总经理,也是丽江古城相当知名的人物
黄钟杰老人,也由于父亲的带领,在“仁和昌”做过事,并在藏区康定帮“仁和昌”分发货物,管理马帮,一干就是五年
黄先生说,他对西藏和康定等地不同的藏语发音都十分熟悉,因此,做起生意来也得心应手,所以,也深得赖家的信赖
我和陈杰还在黄先生路边的小店门口了解一些丽江马帮和永胜马帮的事,对我写丽江马帮掌握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没有想到的是,正在和黄先生交谈的过程中,赵鹤年老先生也从巷子里走出来了
黄先生马上为我们作了介绍,赵先生身材高大魁梧,飘然的长胡须,目光炯炯有神,气色相当好
赵老先生说,他在家里等了好久不见客人来,怕客人找不到他家里,所以就到门口来看一看
我们听了了十分感动,就马上给赵先生让座,接着请两位老先生给我们介绍过去赶马做生意的事
(图106)赵先生的爷爷赵怡,伯父赵育杨就是丽江古城有名的马帮
赵先生20岁时,就继承了前辈的事业,开始了马帮生涯
十多年间,他踏着前辈的脚印,来往穿梭在滇藏茶马古道上
他在德钦生活了四年,在拉萨的日子也十分长
他还随马帮到过不丹,锡金,尼泊尔和印度的加尔格答
和赵鹤年先生交谈,觉得赵老先生说话举止十分儒雅,初一看,不象是赶马人
这让我们深深地感到,在丽江的赶马人中,也不乏知书识礼之人
问起赵老先生,他在赶马时是不是也演奏纳西古乐
他说,演奏纳西古乐,要有一个特定的“场”,要有一帮志气相通的人,才能演奏出她的神韵
在赶马路上,大家人心惶惶,没有演奏的意境,也就不可能演奏纳西古乐
但他在赶马路上看了许多书,《三国演义》,《西游记》等等书籍,他都随时带在身上,到了雪山高原,在帐篷里,在牛粪火旁,打开书看了起来,马上进入意境
现在,赵老先生在家里赋闲
家里的孙子,在丽江古城里开出租车,完全有能力抚养老人
但到了晚上,赵老先生还是到古乐会去演奏纳西古乐,演完就回家休息
纳西古乐有益于身心健康,她需要演奏者身心投入,虚怀若谷,一场纳西古乐演奏下来,神清目爽,心地高雅,所以,老人十分乐意到古乐会里去演奏
对于赵鹤年先生,我觉得他赶马的故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赶马人,能和一种高雅的音乐联系在一块,这才真正要让我们去感悟一辈子
缭绕执念,青砖黛瓦的苍翠功夫,被染上湿润的气味
当快乐回身摆脱,独立宁静丛生,情如干枯的河道,此情难消,无处安置
相思,就如缠树的青藤,雨露中飞长
李商隐的“春情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更是爆发了郁积,破灭的辛酸,寸寸相思,都化成了烟灰
恋情的痴怀了领会,蘸了慈爱,亦惹了闲愁与哀伤,一纸花笺把相思写尽,徒惹清泪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