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母亲向我证实了这一消息,还说公安局已经认定了那摩托车司机的死因,也认定了喊救命的人是许朝晖,但许朝晖不对死人的事负责
可是……母亲沉痛地说,许朝晖那女子啊,我是把她看错了,我没想到她果然是那样的人!我知道你穷,知道你难,知道你没法过下去,又要还母亲吃药的债,又要还父亲造船的债,又要养家糊口,咋不穷呢,咋不难呢……嗨!就算穷得舔脚板,也不该去做那丢人现眼的事啊!
当父亲把一个子弹箱改成的“盒子”准备用来“装”我的时候,奶奶极力反对,哭泣着求父亲再“给”我一次机会
其实,那个时候,家人都知道,能给我的机会在那个年代并不是他们所能创造
父亲把我带到了保定
在那个东北老军医面前,我能感觉到我的父亲绝对不是一个军人,不是一个指挥自如的参谋
父亲只是父亲,一个普通的父亲
老军医和父亲的对话极为简单: 老军医问:你有几个儿子
父亲回答:一个
这八个字,让我得以在一个父亲、一个老军医和一支红霉素的组合下,创造了一个奇迹:一个两岁的孩子,一九七二年,尼克松访问中国,北京全城戒严无法进北京市儿童医院就医的时候,在河北保定享受了“特别待遇”并成功地活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也就是我从可以进食后,认识了这种让我再也不可能忘记的食物:每天一早,奶奶便去买来五毛钱的精肉,开始为我裹馄饨,一口一口喂我
从开始无意识地吃,到每日里盼望着奶奶那一声甜甜的呼唤:吃馄饨哪……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我上小学
当然啦,一兜乐观的葱,它是一个需要经历过人生的风霜雨雪的成年人,细细品味,才能理解的童话
然而我的善感本来是本真的,由于我早即是一个被忧伤盯上的嫌疑犯,纵然想叛逃也很难,任何一点风吹叶落,任何一只麻雀遽然光临我的窗前,任何一场淋漓的暴雨突袭睡梦的夜,任何一寸阳光像抚摸般给稚嫩的草地带来温暖的触感,以至人静时任何一点暗淡的作动,我都不妨捻愫不及,像被寰球掐掉某根不起眼的发丝,不经意地生疼
而对于那些广为传播热议的谁是谁非,我又甘心人不知,鬼不觉
由于我怕了
不知者才有不烦的钥匙,不知者本领踏入无忧的一隅
33、祝亲爱的自己十八岁生日快乐,用眼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