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要说的是考试
考试有很多种,每月的叫做学月考试,每半期的叫期中考试,每半年的叫做期末考试,每年的叫做学年考试,每个学制完成时的叫做毕业考试,分单的叫例考,集中的叫会考,大考之前叫预考,模拟考,第一次模拟叫一诊,第二次模拟叫二诊
围绕这些考试我们拟定了一个又一个计划,研究出一套又一套方案,我们称之为一场“战役”——这个从革命战争年代继承下来的术语
沿着这样的思路走下去,我们排兵布阵,打基础,筑防线,攻堡垒
我们这些走进课堂的被称为站在第一线,上讲台称为上战场,讲课称为冲锋陷阵
一场战斗结束,我们开始清点战利品,这些战利品就是孩子们的分数
总分,平均分,得分率,合格率,增加两个百分点是一次小胜,增加五个百分点是一次大胜,增加十个百分点,便可称为大获全胜
反过来说,减少百分点,自然就是失败
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失败的责任该谁负?班级会,年级会,教研组会,中层领导会,学校班子会,首先是思想问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没有认真领会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没有深入贯彻党的教育方针
其余再有什么可说的呢,船上生存,只像聚什么冬令会,夏季会普遍,很多差错在一道,走来走去,总走不出船的范畴
除去几个游艺汇演说会除外,谈说话,看看海,写来信,一天一天的慢慢过尽了
母亲依旧在厨房里忙碌着,偶尔会停下来,望着窗外,拾起围裙擦额头的汗
厨房里热,看不清哪些是她的泪水,哪些是她的汗水
近半个月来,我吃到嘴里的菜不是淡到无味,就是咸到让人皱眉
母亲吃得很少,大多时候,她的眼光是在追逐着父亲的视线
两个人都沉默,家里的空气任何时候都是沉重而带着潮湿的水汽,似乎拿针轻轻一刺就会滴下水来
不是雨水,是泪
???她羞涩了,转身看了看对面青草茂盛的山坡,又翻着眼睛,看了看头顶的苍穹,咬着嘴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我没有留下来,也没有再见到她——很多年过去了,我感到愧疚——在祁连低处的巴丹吉林沙漠,每次看到隐约的祁连雪峰,就会想起端庄温顺的藏族姑娘——所有在高处的青草上生活的人,都是美丽和纯净的——我从内心热爱他们
送别父亲之后,我曾独自跑到黄河岸边去,我被她的气势和沧桑深深地震撼了!我想起父亲,他是有理由看到黄河的,哪怕远眺一下也好,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那些博大宽容的父亲和母亲的心灵是相通的,他们都能听懂对方的诉说与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