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看到白鹤
我以为白鹤依旧是陇城的另一个传说
在又一个秋日的黄昏,我拨通了孙书记的电话,想证实白鹤存在的真实性
孙书记说,他就在苇地,白鹤就在离他不远的身边
他试图通过手机让我听到白鹤的声音,而我只听到秋风吹过苇丛的呼啦呼啦之音
剩下的,该是清水河岸边一如既往的寂静
我试验查看江边的人群
那些都是夜幕下各式的精灵,各自震动,没有谁和谁有着彼此的接洽
漠不关心的中年男子,光着他强壮的膀子,脱掉的上衣搭在肩膀上,那发福得凸起的肚子看上去像画里的如来佛佛,一条腿耸在一侧从宽松的沙岸裤中露出来,腿上毛茸茸的体毛远看上像衣着玄色的长毛袜
年青饱满的姑娘,衣着玄色的马甲,那狭短的布料遮不住她前方的肚池反面的尾龙骨,蓄意要穿热裤是为了展现她大腿上玄色带刺的野蔷薇纹身吧?迷人的长腿踩着中排的轮滑,精巧地在我暂时晃荡着往返吹动
…….,……
我的三岁半的女儿在爷爷奶奶家的客厅里终日欢天喜地、兴高采烈,妻子买回来整箱的袋装牛奶,所以我不需要每天一听见哨声就提了奶锅下楼去打牛奶
但我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把挤满了屋角的旧报纸旧杂志处理掉
于是,就和操一口地道河南腔的老王混熟了
收了十五年破烂的老王把生意真的做大了,但为人一直很厚道
有几回,他进屋来小坐片刻,喝口水,抽根烟,和我拉拉家常
他说他每年只有春节才能回家,把收破烂挣的钱交给种地的老婆,让她给一儿一女交学费,还要把公婆照顾好了
说这些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嘴唇和喉咙轻轻抖动着
21、一种纯粹靠读书学来的真理,与我们的关系,就像假肢、假牙、蜡鼻子甚或人工植皮
而由独立思考获得的真理就如我们天生的四肢:只有它们才属于我们
叔本华
内心有些发紧
加速了脚步,好在尚有一线灰白在火线蔓延,那是我回去的路
再回顾查看,蒙蒙的气氛中,秋的影子也如阿拉丁的魔鬼般,变幻成一团充溢,向天涯一隅中断,中断,毕竟不看来,融入厚厚的云幕掩饰了月色
不用挥手,我与疼爱的秋如许分别罢
回回身,我领会,直面包车型的士将会是寒冷的严冬
但是这便怎样呢?来年恒定的时间,秋必是会舍不下我,践约回顾的
简直,我感触,这无思维的大天然本来远比有思维的生人要风趣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