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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是很少做这事体。父母也认为,我是读书的“文明人”,做不来也就算了。一年几个大的祭祀,清明节、七月十五、十月初一,再就是春节期间,他们也很少勉强我做些什么。这次,六月六庙会,嫁出的闺女回娘家,姑姑要来祖坟看看。 几年后,我到他开的饭馆里去吃饭,他还记着,非要与我一笑泯恩仇不可,说是与人有隙,灵魂不安。“主”,他说:“主要我们和和气气地生活在世上”。原来他是个基督徒。我虽没有信“主”,但我确实也灵魂不安,也知道和为人生之贵。只不过现在这么一“和”了,才知道原来的竟然就是“不和”!和了好,和了,他就给我修眼镜腿,让我用他家的气管子给自行车打气。他似乎一有闲就读《圣经》,因为他一见我就讲《圣经》。他有个女儿,上的也是南京的神学院。我想:他应该是常常到教堂里去的。 />一声哀鸣划过天空文/李云 蔚蓝的天空中,一只鸟儿展翅飞翔。它不知道,在它的身体下方,它刚刚飞过的山冈,一片茅草丛中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口,正不怀好意地瞄准它。它不知道死亡已经牢牢锁定了它,它飞得多么自由自在,没有一点儿警觉。像人一样,无法预知潜在的危险已经发生。“嘭”的一声响,它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一头载了下来。猝不及防,来不及呼喊,它张着嘴巴,它的声音停留在口腔内,它的身体还保留着刚才飞翔的优美姿式,甚至它的体温还像活着一样温热。然而这一切都发生了,就这样被死神定格,青天朗朗之下,光天化日之中,罪恶再次上演了它的拿手好戏——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无中生有,它被死神突如其来粗暴地拽走,这世界与它没有多大的关系了。千百年以后人们也许会从挖掘到的化石身上看到它临死前的挣扎,依然栩栩如生。 几天来我的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小时候看过的这样一幅场景,它让我过多地想起刚刚发生在我身边的一件事,一个人。在这个美好的季节里,我不得不再次面对死亡这个沉重的话题。 半夜里我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凄厉的哭声惊醒,事实上不光是我,整个镇上的人都听见了。那是一个老妇人的哭声,声嘶力竭,在午夜的街头传出老远。除了哭,就是骂,使用了天下最恶毒的语言,把她所能想到的对象骂了个狗血喷头。她嘴里不住地咒骂:黑社会!黑社会!她的愤怒是空前的,没有什么可以消解她心中的怒火,因为她儿子挖煤碳死了,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赔偿。她平时神经有些不太正常,但这一刻却出奇地正常。没有人认为她骂得不好,但人们除了同情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她儿子出事的消息是在五天前传来的,当时她正在家里给儿子纳鞋底,从邻居家接了电话出来,她就在街上嚎陶大哭起来,人们从她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中好一阵才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据她后来说,当天下午,她儿子上中班,刚和几个工友来到井下,还没开始作业,一方巨石从头上跨塌下来砸在身上,来不及叫一声娘便送了命。她儿子今年刚满32,有两个孩子。 老妇人的儿子今年春节从云南回来的时候,我还和他喝过一顿酒。他是一个壮实的小伙子,爱帮忙,平时人缘不错,很讨街坊邻居的喜欢。他说云南那边挖煤碳工资高,每个月可以找两千多块,春节过了还要去。我问他危不危险,他说没事,老婆孩子都要找我要吃的,不去找钱怎么行?你知道现在本地不好找钱。他过完年后就出去打工了,没想到这一去竟成永诀。 照理说出了事,死者家属应该得到应有的赔偿才是,可小煤窑的老板在当天晚上露了一下面后便消失了,死者家人天天找那个老板解决问题,却始终见不到人,找上门去房门紧锁,电话打过去没人接。五天过去了,事情也没有得到解决,因此才出现上面老妇人半夜喊冤的那一幕。人们担心那个肇事老板实力不济,想拍屁股一走了之,如果是那样老妇人的儿子死得真是太不值了。拿不到抚养金,今后他的两个女儿谁来照顾。 我没有统计过镇上被罪恶的煤炭夺去生命的有多少,总之不在少数。灾难总是时有发生,人们常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一点儿不假。前些年本地的小煤窑被关闭了,本以为灾难会少些,但找不到工作的人便纷纷外出,噩耗又不时传来。也许有人会说,不去挖煤不行吗?但对那些只有小学或是初中文化水平的人来说,挖煤也许是发财的一条最佳途径了,那是他们掌握得最为娴熟的技艺,不去干这个还能做什么呢?再说也未见得每个人都会出事,有的人下了一辈子井,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我接触过的无数煤碳工人中,他们无一例外信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句话,在他们看来生存本来就冒着极大的风险,退一步讲,即使死了还会给老婆孩子留下一笔钱,因为众所周知,这几年煤矿出事赔偿金额不算太低。不久前,一个矿工死了,他的老婆孩子得到23万的赔偿。人们说值了,他活着也许一辈子都挣不了那么多的钱。可这次老妇人的儿子连一个子都没得到。 老妇人的儿子此刻还躺在不知哪里的冰柜里,像猪肉一样被冻着。出事的那天,老板迅速将他的尸体转移,并对外封锁了消息。老妇人的家人想,人已经死了,只要能够得到理想的赔偿也就罢了,没想到黑心的老板居然一个子也不想出。老妇人的家人一筹莫展。 镇上的人们议论纷纷,但也就议论罢了,没有人能够给他们提供实质性的帮助。面对死亡,人们已经变得有些麻木。我头脑中反复出现一个词,命若草芥,命若草芥,他们都说命若草芥。我走过老妇人家门口,那里围着许多人。老妇人依然在哭天抢地痛骂。我的心里感到了一丝疼痛,但我只能用苍白的文字记下我的感叹。我的心灵深处听到一只鸟儿被击落时痛苦的呼喊,它的呐喊在这深不可测的宇宙中是那么微不足道。李云四川洪雅县高庙中学邮编:620365 不敢再吃肥肉,不敢再吃很多肉。 这种平常如水的实情总会褪去,便如天主恩赐你生,但总会把你形成他的天神。年老的汉芙没有忘怀与旧书的重逢,与书局的相爱。她安静地撑起一把伞,把行将沉到地平线下的暮光稳稳地挡在伞外,把伞下的暗影留给本人的双眼,她仍旧理想走到马克书局,再一次翻开酣睡的扉页,轻嗅它的香味。然而,她只看到安身边际的荒凉与行将拆除与搬迁的报告,海莲轻叹一口吻,掂起脚来,踏碎暮光的影,不留陈迹的消逝在了茫茫人海中,她的死后写着马克书局的地方:查令十字街8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