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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要不,明天去上网吧?夏雨连连蹦起来说好啊好啊,然后转过身去不无抱歉的对陈彪说:“你明天上午还是在寝室洗洗衣服......”我看到陈彪苍白的脸与假装出来的微笑,在眼神的深层次里,与我怒目而视
然后我和陈彪并肩走在夏雨后面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茬儿
同行的同班同学也看出了些东东,都以分外怜悯的眼神抱以同情:本是同班生,相煎何太急?
瓦尔登湖是梭罗的天堂,堤契诺是黑塞的天堂,青海是昌耀的天堂--这些大师都是有福的--他们在有限的生命里找到了自己天堂的地址,这也是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师的必要条件之一
尽管我是一个小小的自命不凡的诗人,但我也把小镇西山坪在心底暗暗地当作自己天堂的地址,至少,也是我通往天堂的一条幽幽小径
我庆幸自己找到了它
我这么说,不是因为西山坪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也不是因为那里至今还生活着我的父母亲以及更多的父老乡亲
当然,更不是因为那里空气新鲜,田野飘香
关键的问题在于,这些年来,它所显现出的美与力量,在我的内心和精神生活当中具有朝霞般的活力和露珠般的晶莹清澈
所以,我乐意在自己的城市生活的缝隙里,去一趟西山坪
事实上,回到西山坪,就等于我回到了一种质朴的生活方式当中:喝浆水汤,吃土豆丝,和同伴们一起逛山坡,唱山歌,周游每一条黄土小路
晚上,要么喝酒,要么在老家的土炕上翻几页闲书,或者和乡亲们一起说话谈天
我们谈的是真正的天:墒情、收成、种籽,而不是什么股市啊官位啊小姐之类的事儿
更让人幸福的是,晚上还有梦可做:遥远的童年时代里的打碗碗花、芨芨草、松鼠、野兔、蝉鸣,这些具有美好性质的事物统统都能进入我的梦境
是的,在西山坪,我的心灵能够达到一种彻底的自由,自由得要飞起来了
可惜的是,这样的自由过于短暂
因为我得离开她们,还得回到城里安身立命
而一旦回到城里,我内心深处对西山坪的依恋更加强烈
有一次,我把这种强烈的感受命名为《在小镇西山坪》:做一个白天闲逛晚上写字的人是幸福的;/做一个泥土气息的梦,梦里头露水给我洗脸/轻风给我梳头,是幸福的;/——要是一睡不起就是更大的幸福
我表达的是我对现代工业文明生活的一种拒绝与排斥
然而现在,我亲爱的小镇西山坪已经消失了
在全市撤乡并镇的大潮中,划分给了不同的乡镇:一半给了中滩,另一半给了五龙
在新版的天水市地图上,将不再有西山坪这三个字了
但我坚信,西山坪永远完整地活在我的心中,因为那里盛放着我久远的童年、无数的快乐时光、美好的记忆以及野性的歌谣……
胡到底是个能揣摸透女子心思的旧式文人,他逢山开路,遇河搭桥,在兵败逃亡温州的过程中,得到斯家小娘的范秀美的帮助
这是个侠义的女子,有着新女性的自强自立,在她面前,胡倒显得弱了
这一次,胡不虚伪地说,他跟秀美结为夫妻,有难中利用的嫌疑
但秀美自是心中欢喜
从这里坐车沿着原始森林的单向道到索道起点站
在我印象里,原始森林肯定是一片密不透风的黑黑的森林,树木们相互向上争着阳光,而眼前见到的原始森林是指与人工种植林相区别的树林,虽然也是苍苍茫茫,但还是间隙清楚
橘淮为枳,这里的华山松并不高大
几棵粗壮的大树安详地躺在地上,真正的寿终正寝,也许正沐浴着玉龙第三国永恒的金光呢
车终于无动于衷地来了
这是一辆驶往市郊的公交
默然中,人们鱼贯而上,刚才对公交车老是脱班的埋怨以及城市的斑斓和喧嚣,随着“吱……”的一声都被关在了门外,迎来的是车厢里的拥挤和混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