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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们进入了我楼前的建筑工地,站在阳台上,我就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
他们衣着破旧,脸色脏污
他们干的大多是没有任何技术成分可言的力气活,挖土方、运钢筋、和石灰、扛木料,放下铁镐拿起铁锹,卸下肩头的担子又拎起了水桶,他们的工作频率和搅拌机、卷扬机、起重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总是不停地运转着
偶尔歇口气,要是被工头发现了,便要受到呵斥和责骂,而这时,他就一脸惊慌地低下头,拼命似地干活,直到工头骂累了、骂乏了,走开,他才敢抬起头来,向同伴们羞涩地一笑,而同伴们也同样给他一个会心的微笑,在他们中间,有谁又没有受到工头斥骂的呢?在他们看来,这管人的人呵,天生就有训骂别人的权利
然而,人的思想有时是极其奇妙的,这些是时间在起作用
岁月不停地从我们的生命当中抽走时间,而时间也在不停地改变或是塑造着每一个生命
大约半年后,我对沙漠的印象突然有了好转,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想是个人性格的缘故吧
从这时候,我才开始正视巴丹吉林沙漠,并且积极地向它靠拢
我举头南望,迎面是坚硬的祁连雪山,皑皑白雪仿崐佛某种誓言,永久的矗立是为了等待诺言的实现
回过身来,我就看见了动荡不安的沙漠,像是有千百头猛兽,匍伏在干燥的大地之上,时时怒吼,时时翻动身躯,狂浪的大风携带着亿万颗砂砾,鹰击箭啸,驰过沙漠和附近的村庄
1996年暮秋的一天,正午的太阳像一个温驯的孩子,正在经受着来自西伯利亚寒流的袭击,它冻红的脸庞努力散发着黄黄的光晕
我从一座水塘旁边经过,突然冲上来,一股浓重的水腥味,像腐烂的死鱼一般
我匆匆逃离,朝着宿舍的方向
就在我跨进大门的时候,东边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被大片的乌云淹没了,那些浓重的乌云,如烈马狂奔,以排山倒海之势覆压过来
我仿佛听到了剧烈的蹄声,震颤着大地
随后,猛兽怒吼的声音由远而近,此刻,天地之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我不知所措,思绪刹时凝固下来,像一潭死水一般
直到呼啸的大风将第一颗砂砾打在我胸膛的时候,疼感才激活了我的思想
我急忙退进楼道,回过身来,大地已是一片黑暗,100瓦的灯泡像一只萤火虫一般
尖利的大风在黑暗的白昼奔腾呼号
我听到了白杨折断的声音,瓦片摔落的声音,行人惊恐的声音和玻璃破裂的声音......我屏住呼吸,试图将灰尘拒于身体之外,可那些细小而沉重的家伙,从我的口鼻中进入到了我的身体,我的胸口发堵,像塞了一块石头一样,硌得我疼痛
我想,在这样一场自然灾难当中,谁能够逃离?谁又能忍住自己的呻吟和呼喊?一些生灵肯定在瑟缩发抖,一些人肯定在大声忏悔,一些人的理想肯定变作了一张沮丧的纸片......
十仲春,望你在远处,和缓如春
此后余生,只有你快乐就好
朋友却说,他们更像竹林七贤,这样的竹海深处,隐着几位士人是最合适不过的
我说那还有两位呢?下山买酒去啦!
从不惧怕风暴,我以自己的根系牢牢把握生命力,在土壤中扎根,并坚持不懈地追求自己
数以万计的锤子在一种表演中显示了草的主要力量,在季节中展现出一种价值和一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