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物还是人,相处的时间长了,便生出感情,只要不招致失望,那份感情能旷日弥久
我是纯粹的性情中人,除非深受其害,否则对于人对于物的衷爱会持续到永远,或者死亡
白音格力有一篇美文的名字叫《到春天的路口摆摊卖诗》,意境美得不像话,开篇一句:早早地,我决定从一场雪出发,到春天的路口去摆地摊,卖诗,一朵白云买一首
一天下来,备课、讲课、批改……真的已精疲力竭
我闭上了眼睛,不得不开始计划晚餐的内容
韩道国这样心甘情愿地活了一生,无论别人怎样拯救也拯救不了他,其实也没有人肯身手拯救他
在别人鄙夷、厌恶、嘲笑的目光下,他有滋有味过这自己的生活,别人又能怎么样?
有时候,就会想起新塘,新塘是我故乡的一个地名
我喜欢新塘这个名字,其实,它也就是个普通的小村庄,和别的村庄并无多大区别,比如:辰郊、荔浦、西朱、拱辰或者四亭郊下
新塘是个具体的村名,我大概只记得它有一口大水塘,原来是木兰溪河道的一个汊弯,后来入口被人为封堵了,从此成了一湾死水,也由此成就了一个村庄的名声
我一想起新塘这样的名字,就会想到水,粼粼的波光,环绕水塘的荔枝树以及若干苇荡
当时,我经常去新塘的原因是我姐嫁到那里,姐夫的家就在离水塘边不远的荔枝树底下
姐夫原来是个以电取鱼的讨鱼者,因为新塘人喜欢电鱼这种捕鱼模式
沟汊里地形复杂,加上河岸上长满荔枝树,它的根一直长到河中央,在水底像纠缠的蛇一样往四处延伸,下网容易被它挂住
如果不下水去解开,强行收网那网就破了,非但鱼跑光了,网也基本废了
曾经有人下海网,那种网是五股老麻丝打的,粗实,而且经过猪血的浸结,打海里的大鱼都十拿九稳,下河捕小鱼,简直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奢侈
姐夫身材不怎么诱人,五短瓷实,颇像水浒里的阮氏老三
夏天里,他基本上不穿上衣,一条皂色的大短裤用黑布带系着,里头有没有穿内裤?(应该没有),他下水捞鱼的时候,哧溜一下褪去大短裤,一个干净的鲤鱼翻身,就下去了
将大鱼抱上柳叶舟的时候,他顾不上擦身上的水,麻利地套上短裤
他身上有股子蛮劲,或许,二姐就是被他这个迷住的
姐夫天天下水,身上就着了一层铜色,油光滑溜,水都站不住脚,我打趣说就是牛虻想在你身上啃一口都站不稳,起码会摔几个趔趄,说不定磕掉门牙也难说
姐夫说:扯淡,牛蝇有门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