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麦收,我没能回家,躲过了这次劳动
我可以找个理由不去,也可以逃避这次劳动
可我的亲人,我的乡民,这些站立于这片蓝天之下伏身在这方厚土之上的无言的生灵,他们无处逃避,只能用苍劲的手握紧犁把和锄柄,不改初衷,默默付出
他们高大的姿态,在阳光下,在草尖上,在花叶间,在村边河畔,在我们的心中
此刻我终于意识到,人的生命可以有不同的形式,而它的内容却只能有一种
长久没这么落过泪了,是精确的冲动,是原始的欣喜,这泪珠纯洁得像身边的山泉水,带着甜的滋味
固然,我不领会我的那些搭档厥后都去何处了,然而我一致断定,她们仍旧已经谁人妙龄,不被尘世侵染,仍旧大略的快乐着
有时候我想,一个生命的从生到死,对于造化来讲,是如此短暂如此简单
甚至一座建筑从高大宏伟到朽木坍塌,一个朝代从歌舞生平到穷途末路,都是一闪乎之间的事情
甚至有时觉得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们偶因琐事缠身,就痛感人生烦恼,便觉得生命漫漫,痛如枯夜孤灯难捱,实则那只是一种感觉罢了,跳出局外来,看一看,便惊呼生命只是天地一蜉蝣沧海之一粟了
有时,我会想,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但很快自己有否定自己的这种想法
如果每个人都纠结于这,那又有谁敢触摸爱情呢?那年桃夭,红豆暗抛,我不悔,就算从此笑的不再单纯,哭的不再彻底,就算余生自己一个人去流浪,至少曾经不顾一切地去追求过
人啊,只有老了,真的会有很多很多的大概
和后代如何交谈,与后裔如何融合,和亲属如何来往,与伙伴如何连接,财帛如何安置,生存如何符合一旦计划不清,真的会是一本费解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