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再打开的时候,是在夜里了
一声哭声响起来,尖利,刺耳,撕心裂肺,然后是群声,大声
这哭声立时淹没了青色瓦的大房子
母亲慌张,鞋顾不上穿,一头扎进门去
我在后面跟随
我的心砰砰乱跳,我想象,我的堂姐,她会呲牙咧嘴,她一定会用最恶毒的语言骂母亲,她会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我们身上,她会赶我们出门
我恨母亲的莽撞
母亲只是哭,没有进门就哭
我看见母亲的眼泪哗哗地留下来,母亲喊“亲嫂子”,喊“苦命”的孩子,而我没有眼泪
很多年了,房子对于我是陌生,似乎更加清寂,这清寂衬托所有的哭声,划破天空
这是一件诡秘的事情,曾经的刻薄和伤害竟然在一夜之间瓦解,我想,那些刻薄和伤害的根基是沙粒,密集却松软
我看见,堂姐抱着母亲哭,她喊母亲——娘
我的大娘去了,我的母亲成为了堂姐的“娘”
在这个时候,我的眼里开始湿润,一种宿命般的悲戚袭上心头,隐约有疼
桂生南方
鲁迅故居的桂树,就十分出名,桂香里鲁迅读书,长大,折桂
杭州的桂花“清可涤尘,浓可透远
”桂人桂系,以桂而为一大片中国土地的称呼,真让人见桂如见南方,折桂如倾倒了南方的才子佳人
桂冠桂冠,芬芳的帽子,世界上最美丽的帽子,诗人们可以戴之,教育家们可以戴之,桂冠在身,生命中自然就散发出温馨的香、尊贵的香,不像北方的少年,只能编一个柳条的帽子,赶着一群吃草的羊
朝思暮想,一曲情愁可有反响?折一段无言,望一月安心,寄尘世优美予你
远处的你,能否也曾回顾这消失于风中的碎片
我用餐速度快,两三口喝完杯中的酒,又吃了一碗饭,就坐在一旁喝茶
这时,小么叔仍然在说着,笑着,喝着酒
他特别殷勤地向大伯母、四伯劝酒:嫂的,哥,吃(读音如“七”)酒吃酒!大伯母坚辞不喝,只顾慢腾腾地对付碗里鱼的刺,四伯则毫不推辞,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但显然,他俩对小么叔有点冷淡
一次又一次地背书,一遍又一到处算题
有功夫背到把书往地上一甩,转瞬间又哈腰给捡起来
内心想着,那然而我的梦啊
数学把咱们磨难着头发一每天地掉
一发端尚能绰绰有余,但发端做真题却是千疮百孔
然而这又算什么呢?总好过此后万事求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