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曾说:朝与暮,简直是这世上独一长久之物
突然想起给天津大学的一位同乡好友去个电话,我问她:“还会回去吗?”她说:”快毕业了,真的很想留下来
你呢?“朋友柔嫩的声音顺着电波从遥远的那头迅速传来,我感觉到了她在吐出每一个字时,心里有些苦涩
“我一直很想念高原,从来没有忘记,真的,是真的
“我像是回答对自己提出的质问般的向她叙述着
此刻,栖息在异乡的每一张高原面孔,会不会让胭脂,眉笔,口红涂遮了脸上黄土的憨厚和真实呢?祈祷也罢,安慰自己也罢,我想:家园里失散的每一粒种子,都会在不同的时间里卸妆,向西,再向西去追溯源上,一匹正在低头饮水的白马,或是云彩渐低吻过草场的恸然
写诗——便是我洗去涂在嘴唇上一束口红的,某个晚上
下昼,等他放工还家,花圃的竹竹篱仍旧找人搞好,十足杂事处置结束
一台子美丽的菜仍旧摆在了台子上
我的爱心在桌上,只有他一句小小的确定
他动了动大白菜:“太咸
”他动了动豆花:“油太少
”他又动了动粉条:“太软
”
7、也许有些东西只适合喜欢,并不适合拥有
事实上小胡的师傅也很少说话
他是个蜡黄脸的大个子青年人,吃饭也很挑剔,小胡偷着告诉我师傅是他的同乡
每当小木匠弄错什么的时候,他的样子便凶得怕人,有时还会拳脚相加
有一次我看见他因一根弄错了尺寸的木框而捡起木棒就打,父亲和母亲再三劝阻,他才怒气冲冲地臭骂小木工匠一顿了事
第二天一早,我看见小木匠瘸着腿端了洗脸水放在师傅面前,很恭敬的样子
母亲由此很不喜欢这个黄脸的南方人,而对受了委屈的小胡,则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那时我正上中学,极富于正义感,对于欺压小胡的行为,我从心里感到很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