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躺到床上的时候已过了十二点钟,妻子有一嗒没一嗒地问我,要过年了,该准备些啥,曛多少斤老腊肉,灌多少香肠(类似火腿肠,但绝不同于火腿肠)之类的东西
老婆很重视这些,我则漫不经心的听着
遥望断桥,长直的路岸人影卓卓
有个是你,有个是我,在此逢遇,在此凝眸,在此擦肩
我从白堤流过苏堤,从长桥走进湖心亭,从陆园走向菏台,安身放眼荷叶田田,移步迟疑好朵儿朵,绿叶与红花相称,是必定的相约
是他让她的心变硬的
她形成一个撒不起娇来的女子了,起码,对他,没方法
那是冬天,北方的冬天,一路飘着薄薄的雪,路上的泥溅到裤上都没法理会,我冷得一直打颤
终于到了
进了院门,听木华喊“妈”,忙跟着喊了一声“妈”,婆婆就拉住我的手说:“好、好、好”
她非常瘦非常小,一脸的皱纹,穿一双小小的皮鞋
我无法分辨她是否有笑容,因为她真的太瘦,就是不笑,皱纹也一直堆积着
街巷间响起零落的脚步声
卖水豆腐的吆喝声
嘭嘭的开门声
一早赶路的摩托车汽车声
垂挂在天地之间的那层薄薄的浅灰终于被这些纷杂的声响撕裂
白亮亮的天光,从这条不规则的裂缝中挤过来,小院里夜的幕布被轻松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