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不太愿意见祖母,也许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的原故——祖母六岁作了他家的童养媳
祖父总是在家呆不住,十七岁那年,他一个人去了九华山,在一处如今早已寻不着火焚痕迹的茶馆当了一年的茶倌,整日同大小和尚及香客吹天谈地
后来大约是没了兴致,就又默默回了家
不久,日本军队占领安庆城,作为当地大户人家,他家也驻进了日本兵
一日,他和他的朋友与住自己家的鬼子兵发生冲突,结果在某个黑夜被小鬼子从村外抓住,并连夜押至日本军队的长风军营
曾祖父知道后便联络几个乡绅,出面联保才给放回家
当时特要体面的曾祖父第一次没有揍他,他老人家知道那帮整天和儿子朋友是什么人,他们的想法和自己内心的想法基本一样,只是自己快要老去了
自此后,祖父又出外好多年
一晃就到了全国解放,不久他被乡政府䀻为江堤护林员,这一䀻就是二十多年
从此,他稍稍安定下来,但祖母仍不满意
尽管他已经五十好几的人,风风火火的脾性却一点没改
同时,极爱干净的祖母还看不惯他随处扔烟头、吐浓痰的做派
她总是说到你家后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三代的公、两代的婆天天要伺候
当然,她老人家一直记着六岁刚进他家门时的孤独感受,这种无助的感受有理由支撑她一生的偏见
期末的时候我第三次见到他
他和孩子一起来领“通知书”
这也是我要求的
我要孩子们必须把家长请到,谁请不到,谁就……哼哼!这一次,家长们出奇的整齐
他也和其他家长们一样,坐在我面前,听我介绍情况
不过他似乎并不上心,时不时把手机摸出来,在手心摆弄
突然铃声就响起来,在空旷的教室里,铃声显得很突兀
铃声过后是他眉飞色舞的通话
我闭了嘴
54、有缘分进门拜堂,无缘分天各一方
汽车驶上山路
山越来越高,偶见山林里有尚未融化的积雪,路越来越陡,柴河水在脚下汩汩流淌,故乡就在眼前,母亲就在前边,思念的情愫缠绕在母亲安息的那片山林
父亲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感情,不正面与我们对视,凝望着窗外自己十分熟悉的山山水水,他的目光沉重而焦虑
我是一位机关秘书,参加工作后,从乡镇秘书干到县直部门秘书,再干到县政府秘书,现在是县委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