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得小时候,我住的这条旧巷子里,有一爿肉串铺
双向推拉的木板门,漆皮已经脱落,铁制的门钉锈蚀斑斑,高高的们槛,经人反复践踏,已经凹下去很深的一部分
走出铺门,便是通向这座弹丸小城市中心的铺着青石板的巷路
肉串铺的主人是一位与这条巷子一样苍桑的婆婆
她六十九岁,面部赤红,头发银白,背脊微驼
她用一根根精细的竹签,将那用百味渍过的鲜肉,一片片地串起来,在炭火上煨熟以后,一串串地摆在门前的柜台里,出售给过往行人
那肉串油而不腻,酥而不焦,散发着特有的香味
这香味弥漫在巷子里,整条巷子都跟着香了起来
那时我还在上中学,每次从那铺门前经过时,都禁不住停下脚步,嗅那扑鼻而来的香味,细细端详着婆婆,她陀螺般地转个不停,机械地翻烤着炭火上的肉串
有一天,同学霍军拽着无动于衷的妈妈来到铺前,央求着妈妈要买肉串吃
“孩子喜欢吃,就拿几支去吃吧!”婆婆心疼孩子,亲热地将一束刚刚煨好的、还冒着热气的肉串递到霍军面前
“拿去吃?我们可吃不起!”霍军妈眼睛突然瞪得很大,厌烦地推开婆婆的手,气恼着生硬地将霍军拽了回家
霍军委屈地哭了,他妈妈嘟哝着一些挖苦婆婆的话,婆婆叹息着,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铺里
看着婆婆的背影,我感到,她的热情和善意被误解了,霍军妈不该这么重的刺伤老人家的心啊
事隔两天,霍军神秘地约我来到铺里,在婆婆面前慌慌张张地掏出一捧硬币,放在柜台上,一定要买肉串吃
在这舜间,我看到从未看到过的目光,是那么明亮,这目光凝固在霍军的脸上,射进了我的心里
“好孩子,喜欢吃,奶奶就白送给你
” “不!我偏要用钱买!这钱是我自己攒的
” “还是你留着买课本吧
” 婆婆没有接那钱,看着我们津津有味地嚼着那香喷喷的肉串
这时我发现霍军眼里含着泪,脸上挂着微笑的婆婆那双眼睛湿润着
初中毕业后,霍军当了工程兵,在南方修铁路,架大桥
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工作,呆在家里,闲暇时便去那肉串铺前,时间长了,自然和婆婆混熟了
“在家也是闲着,到铺里来帮我吧!免得去街上乱跑
” 听婆婆说,我愉快地点头答应了
一晃就是二年,老婆婆的肉串铺扩大了,铺门进行了重新装修,造型奇特的灯箱广告牌,陪伴着婆婆度过了一个个喧嚣的夜晚
肉串铺在这个镇子上有了名气,成了这条巷子的标志
突然有一天,婆婆收到一封来自军营的信
她喊我过去替她读
信是霍军所在部队寄来的,是战友们在清理烈士遗物时发现并代寄给她的,信中夹着十元钱
......两年前,我白吃了您的十支肉串,内心里一直都 不安
这十元钱是我从生活费中节省下来,代表着一个战士 的一颗心,您一定要收下
广九铁路就要通车了,香港将 回到母亲的怀抱,等到那时,我一定和我的战友们去铺里 看看你,美美地吃一顿你亲手穿的肉串... 信还没有读完,婆婆已热泪盈眶,只是强忍着不让它在我面前滚落下来
她一句话也不说,只顾在一边偷偷地擦泪,一边默默地串着肉串
我感觉到老人家是在为那一闪既逝的闪光青春掉泪,为那刚刚获得却又失去的忘年交而伤感,她在内心里深切地想念着霍军
当天傍晚,我陪婆婆去霍军家,屋里坐着许多先前来慰问的邻居,谁也没有注意她的到来
婆婆不声不响地伫立在遗像前,用那双皴裂的老手轻轻地抚摸着霍军的遗像,把装有十元钱的信封和一束肉串轻轻地放在遗像前,声音哽咽,泪眼摸糊地念叨着:“孩子,奶奶看你来了,这肉串是奶奶给你带来了
” 她脚步轻轻地抬起来,又轻轻地放下,接着轻轻地离去,唯恐惊扰疲惫过度正在长眠的霍军
月光下,看着婆婆孤人踽行蹒跚离去,那个摸糊的背影在我心中渐渐清晰、渐渐高大起来
今天的老巷变已经成了宽广的大路,肉串铺已经消失,婆婆已在三年前故去,但是,那不散的肉香和那渐渐高大起来的背影依然耸立在我的心里
“二人转”有它的独特之处
千军万马,帝王将相,全凭两个人一路扮将下来
它的唱腔虽不象京剧,评剧等等大的戏钟那样纷繁复杂,但它的活泼优美却自成一派
而且那些艺人常身怀绝技,令人拍案
我看着你,预视到了你将会陪我走过余生
佚名
若春天很远,昂首即是春天
若冬天很长,昂首即是烽火
即使孟婆汤真的不妨忘怀今世的酸痛,我安排过何如桥时向孟婆多要几碗喝